返回
菲侨商

菲律滨《星海》诗文天地第65期丨王勇主编

2024-04-14 19:47:59

菲律滨《星海》诗文天地第65期丨王勇主编 


(菲律滨安海经贸文化促进会编,刊头题字:许贻群。作者:渡也、王勇、刘耀中、黄项飞。原载2024年4月14日菲律滨《联合日报》。)


《名家詩緣》 


夢見聲音|渡也(台湾)


幾年前耳朵發現

我已中度重聽了


我的耳朵生病了

很多數十年來熟識的聲音

漸漸不來找我

耳朵內漸漸冷清

不再像以前那樣熱鬧多情


寂寞的耳朵渴望聲音

渴望知己

朝思暮想聲音老友們


所以,夜晚

耳朵做夢了

夢見大大小小的聲音們來訪

兩隻耳朵很激動

流下淚來


耳朵從夢中驚醒

茫然望著寂然無聲的

房間


(渡也,本名陈启佑,中国文学博士。曾任彰化师大国文系、所专任教授。曾获《联合报》极短篇小说奖、《中国时报》叙事诗奖、《中华日报》文学奖叙事诗奖、《中央日报》百万徵文新诗首奖、中兴文艺奖章等奖项。著有《历山手记》、《永远的蝴蝶》、《手套与爱》、《澎湖的梦都张开翅膀》、《诸罗记》、《桃城诗》、《梅山行云》、《唐代山水小品文研究》、《渡也论新诗》、《新诗补给站》、《新诗新探索》等散文集、诗集、论文集共三十三种著作。新诗〈竹〉选入国中国文课本,散文〈吃桑叶的哲人〉选入康轩版国中国文课本,新诗〈竹〉选入翰林版国中国文课本,小小说〈永远的蝴蝶〉选入新加坡中学华文课本,童诗〈睡觉的时候〉选入香港小学语文课本,新诗〈石沪〉选入翰林版国中国文课本。)


《武侠诗》


城市游侠|王勇 


迎风而进,一枚落叶

翻了几下身,躲过暗处射来的

口水。江湖乘着夜色披肩

伴随下班赶路的脚步

渐渐隐入街灯眨眼的

十字路口。十面埋伏的

喇叭声,混合柴油的乌烟

犹若策马入林的身影,匆匆


武林早被钢铁森林废去武功

华山论剑的舞台变成侨领竞演的

豪华飨宴,弹指神通不如划拳

来得灵活起劲。辟邪剑法避不过

社会舆论的劲气,似断非断

把名誉与地位击得摇摇欲坠

真怕唐人街的招牌砸下来

会响起不止一声头破血流的怒吼


关窗、熄灯,江湖与武林便在

打呼噜的缠绵下,散尽内功

钻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

闪入《天龙八部》《绝代双娇》

《浣花洗剑录》《大旗英雄传》

《四大名捕》《布衣神相》的

秘境,等待着闻鸡起床

夹上公事包,冲向堵车的八卦阵


2022-7-19


中国的弗罗斯特(上)|刘耀中(美国)


2008 年,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拉米斯的修辞和其影响》,文中讲到中国诗人王耀东的个性,我郑重写道:“被美国洛杉矶的《中国时报》誉为中国的弗罗斯特乡土诗人王耀东先生就是经营意象最优秀的一位,他是中国白话文学史上最有成就的一位杰出诗人,其以意象重整客体的能力应是文学史上最重要

的诗人,笔者简单的指出他的几首〈乡事〉、〈草帽下的玫瑰〉、〈世界最神奇的建筑〉、〈贝壳中的重构〉、〈湖在她的眼中〉、〈雪山银髪〉、〈如果你把爱仅作为一只风筝〉和〈敏感地带〉等诗作,是多么令人深思和品味。”此后,在美国洛杉矶的不少诗人读了我的文章后,都想找到中国王耀东诗人的作品,我就写信给王耀东替他们要过几本诗集,赠给洛杉矶的一些诗友们,当时在美国的《中华时报》、《远东时报》、《环球时报》等几家报纸,曾连续几年发表评论王耀东现代乡土诗的文章,引起国际华文诗界不停的反响。

讲到王耀东,我必须要讲的是美国诗人弗罗斯特,要知道,弗罗斯特在国际上是非常有名的,他一生活了89岁,是美国历史上能够让总统就职典礼上邀请去朗诵诗的人,他一生经历十分的不平凡,教过书,经营过农场,不仅家境困难,遭遇也不好,想不到去了一趟英格兰后,编了一本诗集《孩子的心愿》,竟然碰到了一个很好的机遇,一本诗集就给他带来了命运的大转折,主要是受剑了庞德、叶芝等诗人的肯定与高度赞赏,接着又被美国称为“美国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诗人”。他的这个变化的原因在哪里呢 ? 不是写作的人也许不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诗人,关键在于他的视角变化,就是诗人一定要有一双打开时空的眼睛,如果诗中缺乏时空的美感,就事论事,写出的诗自然就一般化。

弗罗斯特与众不同的是,他写的一些诗,有一种真诚、坦率、淳朴的大自然之风格。就这样,弗罗斯特的诗风给美国的诗歌划出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很快被美国44所大学授予各种荣誉和头衔,四次获普利策奖,成了不戴桂冠的桂冠诗人。

王耀东的诗是我读的比较多的一位中国诗人,我发现王耀东的主攻点也在于他对山河、故土、亲情和大自然的创新写作上,这一点与弗罗斯特有非常的相似,例如王耀东在上世纪90年代,在报刊上反响很大的〈乡事〉、〈他要挺起的〉、〈暮霭里,母亲的一声呼唤〉等,以及在世界华语圈中叫得响的〈陶罐·母亲〉等,另外他对诗有独特的一些见解和看法,他极其重视乡土诗的真情、丰富和深化,也就是在诗质上有他的独创性。正因为如此,王耀东的现代诗才引起中国一些一流大学的教授、学者、阅读者的好感,其中包括中国人民大学、解放军艺术学院、解放军政治学院、烟台大学、曲阜师院等,连《诗刊社》、《人民文学出版社》都专门对他的现代新乡土诗开过研讨会,讨论会上出现了中国一流的大诗人、大评论家,例屠岸、吴思敬、朱先树、丁国成等。

用我现在的比喻来讲,就是要用一双比较文学的眼睛,来看待中国的诗,提升中国的诗。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的老话题,台湾出版的《创世纪》,最早在中国喊出了中国诗必须全球化,如果诗没有当代的世界性就是中国诗的衰落现象,这种用比较文学眼光来看中国的现代诗,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经过了近百年的拚搏才发现,这个口号是正确的,也是一条必经之路。现在我们再来回视当年的《创世纪》的倡导与创意。这种中国诗的自信与探索是多么的伟大啊。

用比较文学的眼光来看当时的弗罗斯特,如果他不去英格兰,不去结识庞德、叶芝,不改变自己的原来视觉,还固守在原来的美国那片旧土上,他的诗不会马上就得到高度的提升,成为美国诗的新时代尖端人物。同时,有了弗罗斯特的这个奇异巨匠,才有后来的现代化新诗,于是一些美国黑人写的诗,也开始成名于世。他们的特殊价值在于对民族性和视觉的转换。新视野是对新时代的洞察,在新的感悟下,语言的结构也会有新的变化,他们的韵律和它的节拍、想像力都会有新的丰富性,有几位美国黑人诗人的诗,出现了类似中国鲁迅写作方式的融合性和讽喻性。

从美国上世纪新诗的发展变化看,如何来重建中国当代的汉诗,不仅有“意境之上”的传统,又要有“新民族的转型诗”。这是一条多元与共的新时期。王耀东的现代诗起源于上世纪80年代,他在国内外一些报刊上发了不少诗,不仅在国内产生了影响,在东南亚、美国、日本等国家也产生了很好的反响,原因在哪里呢?并不是他发表了多少作品,也不在有一时的燥热,关键是他的诗揭示出了新时期的一代人灵魂深处的神秘与期待。

(未完待续)


《菲华侨批研究》


王顺兴信局:闽南侨批业兴衰的历史缩影(上)|黄项飞


在泉州鲤城王宫,有一处由欧式风格的“奇园”和中西合璧风格的“船楼”组成的遗址,这是泉州已知较早、规模最大、最具代表性的侨批局——王顺兴信局。遗址无言,却记录着百年前一段难以忘却的历史往事。在这里,见证着当年年轻的王世碑从普通的“水客”到“邮政之父”的传奇。

研究表明,侨批贸易形成一个机构而不是松散的个体,可追溯到清乾隆年间的1757年永春人陈臣留在马六甲成立的兼营侨批的陈丰兴商号,其后是永春人李侃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在新加坡成立的李振裕商号。19世纪清廷在放开对国民出洋的控制后,中国沿海移民南洋的数量出现了爆发式增长,水客贸易已无法应对如此快速增长的移民所带来的侨批业务,加之中国80个新通商口岸的开放及中国和世界范围内蒸汽运输的兴起,从而推动了侨批局的产生和发展。侨批局的跨国经营和本地经营都是多样化的,既包括货物,也包括汇款,他们充当信使,传递信息和金钱,被称之为“多功能民间金融机构”。王顺兴信局这一民间金融机构的创办,也是源于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王世碑其人的水客生涯。


王世碑的水客生涯


王世碑,泉州市新门外浮桥镇王宫村人,小时候家里生活十分贫苦,家无田地,以理发为生。19岁时(1851年,清咸丰元年)到厦门谋发展,经友人介绍,在一条川走厦门-小吕宋(菲律宾)间的大帆船上当船工,逐渐熟悉海上生活。那时,开往吕宋的航船主要是搭客,兼营载货,往返一程要20多天,如遇暴风大雾,则需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泉州地方原多旅菲侨胞,时有往来。初次南渡的新客也越来越多,王世碑熟悉航海生活,深知旅客海途难苦,局促舱中,晕船思乡,肉体、精神俱受折磨,他对于乘客每每尽心照料,对于初尝海上旅途苦味的新客,更是体贴入微,因而得到搭客的普遍好感。王宫村一带侨居小吕宋的人不少,当时华侨寄信寄款,都是通过海外返里的同乡或“水客”捎带,于是就有侨客委托王世碑携带,委托人为表示感谢,就送礼给他;侨眷接到南洋亲人银信后也很感激,除了对世碑热情接待,也主动送礼。世碑很讲信用,一回家便为侨眷及时送银信,再到菲律宾将侨眷的回批交给委托人,有时还代为传达侨眷口信,讲述家乡和侨客家庭情况,由于服务热情周到,深得华侨侨眷信赖,所以,托他送银信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从中尝到了甜头,从此辞去船工当起水客,并订下规章,收取托寄银信的佣金,按寄款2%计算(后来的侨批局收费有的高达5%或7%),收费便宜,华侨乐得照付,省却了繁琐的酬谢事宜。


王顺兴信局的兴起与发展


兴意的兴隆,使业务变得繁重起来,王世碑就召来两个儿子王为针(金针)、王为奇(金奇)往菲协助。清光绪末年,在商得在马尼拉友人同意后,将其开放的异文斋刻印店店屋辟出一部分(在马尼拉新尾街新路异文斋门牌79号,后搬至珉埠捞示描乳迎街门牌319号),在此开设王顺兴信局(具体时间还无从考证),专营信款及汇兑业务。而在国内建立王顺兴信局的官方记载是《泉州市邮电志》:“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王世碑向大清厦门邮政总局挂号办理营业执照。在泉州新门外王宫村家中开设王顺兴信局。”这是清廷邮政厦门总局最早设置在泉州的邮政代办所,由此,王世碑成为名副其实的泉州“邮政之父”。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清政府与美国政府联手设立邮政机构,菲律宾殖民政府根据国际邮政规章规定,来往信件都要贴邮票,私人不得携带邮件出入境,并饬令华侨遵办。海外民信局就将整批信件贴好邮票,经邮政人员检查后,盖印装于信袋,整包交船发出,到厦门时,再整包向邮局领回,国内设立邮政后,规定民信局都要向它领取牌照才能营业。

王顺兴信局在国内的经营地点是设立于王宫廻向书房内,也是批银的集散重地。廻向书房与原王氏祖厝连为一片,祖厝系旧式“三间张”,两侧有“护龙”。廻向书房与原来的陶英学校仅一墙之隔,且与奇园离得近,校内铜钟系一绳索于奇园露台,以便土匪来袭时敲钟警示之用。 

信局开办时,菲律宾与我国沿海已有轮船来往,信局收到的每批侨信侨款,均按船期派专人随船带到厦门,再到泉州分发;取得侨眷回批后,又随回头船返菲送交寄主,这样,一次完整的任务才算完成。王世碑在王宫村家中设局派送,又以厦门会文堂书店为转接侨眷回批的处所,经营十分顺利。信局为进一步收寄马尼拉以外菲国各埠的银信,还派人深入偏僻地区收集。有时华侨一时乏款,信局认为其信用可靠,就先垫款代寄,收到回批时再向寄主收款。同时,委派二子轮流回国主持。因为国内有机构,华侨有急事就用密码电报代达或直询,从而赢得华侨广泛信任。王顺兴信局盈利甚丰,成为富侨,在国内兼办其他事业,还在家乡广建高楼,驰名遐迩。

因信局有利可图,不少水客纷纷效仿,由此产生了激烈的竞争。为获取更多华侨的信任,批局在传递银信上十分讲求效率,所以,民信局的工作相当紧张,收到银信就要日夜工作,以保证按船期寄出,有时华侨在船期前一天甚至是深夜才叩门托办,为兜揽顾客,也予接受。国内机构在银信到达时,也是不分昼夜地工作,天刚亮就出发分送。

不断增长的业务量,推动了王顺兴信局经营方式的改变。起初,王顺兴信局由王本人及其子侄王为针、王为目、王为奇、王为皮四人共同打理。随着事业的发展,利润的增加,为避免兄弟之间起嫌隙,王世碑遂在1906年立下《阄书》,明确“客头此途系为针、为奇两人掌理,日后得失与为目、为皮无干,不得藉言生端诸事。”理顺关系后,王顺兴信局生意愈见兴旺,其运营也愈加规范。

一封由小吕宋郑福祺寄泉城内元妙观前田巷内曾活水收的侨批能说明当时的信局运营情况,该侨批批封加盖王顺兴信局告示戳:“泉城新门外王宫乡王为针偕弟王为奇在泉办理邮政分局,並收岷信,逐常缴回,所有分送信项,概用大银,无收酒资,住岷埠新尾街新路异文斋门牌第79号。黄仲满在岷565(罗马字),月寄王宫,客头分送。”其中,“在泉办理邮政分局”,说明王顺兴信局依托邮政系统的网络,办理侨批及邮政业务。“逐常缴回”说明王顺兴信局已经按班就次,逐班发批,分送信款。从这些告示戳中,不难看出王顺兴信局的诚信经营理念,说明此时规范的侨批运作已经成形。

(未完待续)


Copyright @ 2010-2021
闽ICP备19016533号-1